2012年5月25日 星期五

Titikaka湖畔的Puno


請問,下列何者為全世界海拔最高的可行船淡水湖?
A)內湖
B)汪笨湖
C)的的喀喀湖

相信大家國中地理都學過,這題答案要選C

秘魯的長途巴士不似阿根廷動輒二十個小時車程,大多五至十個小時上
下。半長不短的時間,對搭夜車的人是項挑戰,尤其是我老挑最便宜,
會隨招隨停讓當地人上下車的野雞巴士。一方面,得提防扒手,另一方
面,因車程短,夜車抵達目的地的時間總在凌晨五點左右,睡不安穩不
消說,受罪的是守在三千八百公尺高的寒冷Puno車站顫抖,鎮上亮的除
了路燈外,旅館、餐廳、住家都關在黑暗之中,更別提想找家摩斯漢堡
吃早餐了。

的的喀喀湖是我來到Puno的首要目標。

Titikaka湖(固有印象中的Titicaca是錯誤拼法,Titikaka才是正解)除了
高海拔外,面積比我腦中所想更為巨大,足足8300平方公里,船往湖
中駛去,帶些風與浪,水呈深深的藍,如一片三千八百公尺高的海。它
的百分之六十屬秘魯,其餘屬玻利維亞,然,模糊的國界無法切割湖中
那群共同活著的特殊住民,早在印加帝國來到前,他們便不靠岸地在湖
中那名為Uros的蘆葦浮島生老病死。住民捆住一叢叢蘆葦具特殊浮力的
根部為基底,漂在數十公尺深的湖,再鋪上一層層乾燥的蘆葦莖葉為地
,在上頭築屋造床,打魚養雞,吃喝拉撒,構成水上社區的奇景。

穩穩踩在陸地,遠比漂浮在湖上踏實,住民是渴求回到岸上的。然當初
因不願妥協淪為另一族的勞役,追求自由地開始無根生活,遠離威脅,
從此世世代代的命運就此注定。人性對於改變有股惰性,開始的根源或
許來自對變化後的未知的恐懼,日子久了,生活過得去,也就忘記要改
變這回事了。

今天,歷史的外族威脅早已消逝無蹤,象徵文明基礎的電力仍未傳導到
浮島,島上的環境不算好,吸水的蘆葦發出腐敗的臭,不夠緊實的屋頂
下雨時滴滴答答,更別提人畜共生與便溺無法妥善處理的苦。他們可以
離開,但他們卻選擇持續過那作灶生火煮飯,夜裡漆黑一片的原始生活
,為的是天天演出楚門實境秀讓我們這些饒富興趣的遊客拍照與觀看。

我踏上蘆葦浮島,環顧島上六戶人家的草屋,拍張照。駐足正在編織紀
念品的婦女前,拍張照。小孩顛顛倒倒地走著,拍張照。少女引導我進
入他的草房,坐在他床上介紹浮島生活,拍張照。搭著住民編製而成的
蘆葦船環繞島嶼一周,再拍張照。接著我給他們錢,完成這項奇怪的交
易。

沒有人願意被如此觀看,因你必須先捨棄某種內心對維持私密不容許被
侵犯的堅持,而這種脫去基本尊嚴似的抽象剝奪一旦用文字或語言清楚
表達出來是相當傷人的。但,與現實世界一接軌的他們,捕魚只能維持
交換食物的基本生計。教育、休閒娛樂、自我實現等,是遙遠而不可
及的夢。為了未來,為了後代,他們選擇用這樣的方式賺取文明社會的
財,再用文明社會的財購買文明社會的等值商品,如教育、生活用品與
休閒娛樂,代價是上不了岸的持續漂浮。

我想到柬埔寨的洞里薩湖,那裡許許多多的支流,也住了許多漂浮水上
的被觀看的人。將活生生的人劃入文化遺產,是相當殘酷的事,但當一
個國家不夠強盛時,也只能靠這種方式由外在餵養,把他們過渡到另一
個更高的境地。

Titikaka湖是擁有稀薄空氣下輕盈的藍而又帶點沈重的灰的地方。

漂浮在湖上的蘆葦浮島,如同一塊巨大的浮萍

被觀看的人

說實在,搭蘆葦船的觸感很新鮮,漂浮的感覺對觀光客很具吸引力

島的四周,便有著原料蘆葦的生長

Titikaka湖是如同天上的海的存在,遠方的雪山彷彿浮在海上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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