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名為「Hotel Brazil」的旅館,內裝的破舊和氣派的名字搭不起來,它坐落在港口附近,一日三百元台幣。茶色雙闔的木門,由簡單的金鎖頭扣上,推開木門,房間兩米見方,完全封閉沒有窗戶,四面牆壁由深橘色和綠色漆成,木質地板上陳設一張約五十公分高的單人床,一支木椅和失去罩子的風扇,除此之外再沒任何物事存在房間內。中間垂吊一顆大大的燈泡,忽明忽暗,鬱滯的空氣透點霉味。感官衝擊的隔離感,彷彿在房內吶喊、沉思、踱步、搥胸頓足,世界也不會理睬你的失去存在,外面是無窮盡的黑暗深沉,像極一間囚室。我習慣孤獨,反而有些享受這種自我囚禁的拘束。
夜晚待在房內看著亞細亞的孤兒,有段話讓我發呆許久,吳濁流在七十年前寫下的話彷彿預言,而今天的台灣學子卻仍前仆後繼地衝向某條如鮭魚返鄉產卵的不歸途:「胡君:世界的潮流正對著台灣這個孤島洶湧而來,你知道嗎?站立在狹窄的天地間的時代已過去了。我們要以更高的文化做為手段來思考教育的問題。說到教育,當今的台灣青年都認為這是出人頭地手段的代名詞。為了賺錢而選擇走醫生之路,或為了當作鬥爭的工具而選擇走律師之路,這已成為一般的做法。但是,二十世紀是科學的時代。尤其是台灣人不拿手的理科這一門學問,更是應提早研究的領域。將來的人類顯然將由科學之名來競爭勝敗吧。」
現在,已是二十一世紀。
PS.以後如果我有機會設計精神科病房的保護室。會有一面大大的防彈玻璃落地窗,外頭種滿綠樹,空調吹著和煦的自然風,喇叭放送著馬修連恩的輕柔音樂,你可以選擇躺在席夢思名床上休息,或是坐在安全椅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0 意見:
張貼留言